拉忒洛的葬礼仿佛还在昨天，以往在幻听中习以为常的笑声如重锤般砸得利奥头晕目眩。

    那坨烂泥不是他，不是。

    整支小队全军覆没，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领域，被毒蛛爬过的尸首不知为何生起了霉菌，法医都不敢近身，于是后勤组就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具完整的躯体孵化了。

    大家抱头尖叫着夺门而出，子弹也奈何不了这些异界生物。

    几十人的血肉最终融为一体了。

    但利奥，利奥不关心这些，从得知洛的讯息后他便失去了表情。

    洛开枪弹无虚发，却会害怕那些人一脚就能碾死的小虫，洛说等他攒够钱一定要搬到加拿大退休。

    然而不是，他的归宿是被永远封禁的实验室样本馆，生前如何嬉笑怒骂，死后也只是cia的资产。

    空棺椁，利奥试过带枪躺进去，手放在泄露了淡淡硝烟味的枪管上，他刚杀了人，这柄准头很好。不过他希望枪即刻走火，然而没有，一直到天亮，东方人奇异的名为唢呐的乐器响起，利奥都没离开人间。

    洛的姨父母很老派，在这种场合甚至不屑于说英文，他们说带着空棺椁下葬要被祖先责骂的，如果纽约警方不给个合理说法，他们就带着棺材堵到警局门口。

    可后来呢，还是下葬了，摆在正中央的遗像，在搬家的时候也不知道给丢到哪去了，只得重新洗了张。

    杀戮与清洗，罪孽侵蚀了他的心灵，可他还是国家的人，还有使命。

    直到像上的眼睛活了过来，它会转了，会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叫声——“利奥..利奥...”他起初没理会，轻轻的又比曾经用嘴渡给他的蜂蜜水还甜的音调，拉扯他的心。

    利奥决定去酒馆泡一夜。

    在一杯杯威士忌中，他尝到拉忒洛活着时候的味道，黏软的肉壁，尖利的犬牙，和津液，理智下线不利于他们的工作，但确实是活着的。

    拉忒洛比他矮上三公分，也挺高的了，做爱时却总找不到支点，惹得两人如浮舟般颠簸，差些没把床压塌。他们的性爱只是混沌的代名词，利奥几乎想不起他什么时候给洛上乳环了，记得在那以后对方乳头旁边的牙印就没消过，他总咬得狠的。

    只有在到达高潮的时候，洛才会软软地缠着他的背，用湿得滴水的声音说，“Darling..”

    他们说过要结婚的，当然他在给洛上环的时候便将手指伸进环里说玩笑话了。

    “变态美国人。”洛会说，并直接忽视自己也是个美国人的事实。

    后来，啥也没了，洛变成了他手里这坨烂泥，为了销毁证据他直接炸掉了档案馆。

    现在他可以任意揉碎、捏爆、扔进马桶里冲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