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一十六班在知新楼第五层。

    汪伊到教室时，里面正闹哄哄，像锅里的水煮沸了。浅蓝色窗帘被拢起，窗子全被打开，天花板上的老吊扇也在呼呼地转动。

    男生女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，时不时地从哪里爆出大笑。

    有人端着盆擦过桌子的污水走过来，汪伊侧身让他，然后迈过一米宽的门走进去。

    教室里没有老师，新生座位也没有人安排。汪伊背着书包，挑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来。

    她朝窗外看，浓密的树荫下，新生和家长匆忙地找教室，间或有老师抱着书本的身影。

    周围很吵，不断有新生进教室。

    “汪伊！”有人叫她。

    汪伊紧抿的唇一松，抬头看向声源，是一个梳马尾的矮个女生，穿着白体恤和紧身牛仔裤。

    何意林走到旁边的空座坐下，意外地看着她，有些高兴：“我们又是同班同学了。”

    她们都是白沙镇中学的学生，而且同班。

    中考时何意林正常发挥，收到了南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。

    那时她还得知常年霸占年级前三的汪伊发挥失常，堪堪过一中的分数线。原因，她也听同学说过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汪伊点头。

    何意林有点热，拿湿纸巾擦汗的时候，问她：“听说你搬家了？”

    汪伊从前在班上只知道埋头学习，和同学很少说话。但此时在这个陌生的环境，她感觉有这样一个认识的人和自己说话，蓦然让心情开解。

    “搬到我大伯家了，他家离学校很近。”汪伊说。

    “上个月我妈来市中心租房，说要陪读，监督我。”何意林把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，凑近了些。

    汪伊听着这话，不自觉垂下眼睛。

    何意林看她神情，顿了顿，说道：“一中好大，我刚才差点没找到教室，还是问了人才找到的，比我们初中大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差点没找到。”汪伊很浅地笑了笑。